离婚意外
2015-01-20 09:48:31   来源: 县教育局   作者: 蒋永忠

  一

  从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,文毅脸上毫无表情。他拿起离婚证书转身就走,头也不回,甚至没再看海棉一眼。文毅能感觉到海棉要哭的样子,这个与他相恋相伴了十五年,为他生育了一双儿女的女人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此刻的所思所想?不过走到了今天这一步,又有什么法子呢?文毅看来,即成陌路之人,还管别人干吗?

  紧随其后的海棉心情沉重,复杂,痛心。文毅那果然、决然离去的背影,仿佛逃离苦海一般。这曾经让她依恋的身影,正在拉开距离。这种距离就像一条鸿沟,可能再难逾越。离婚,海棉是心甘情愿的,可文毅那决绝的的态度中伤了她。海棉的心情开始坏起来,她想,你他妈的就那么想离开我?夫妻,这种关系真是好笑,翻脸比翻书还快,陌生人还客客气气顾及一点情面呢!海棉一激动,不觉落下泪来,一滴滴滚烫的热泪的从脸颊滑落,流进口里,咸咸的,打在地上,湿了地面。海棉自认她是个坚强的女人,她可以忍受寂寞和艰辛,可以吃苦耐劳,但无法忍受漠视和抛弃,她的眼泪不可节制的流落,迷糊了眼前,以及眼前的一切风景。

  一转眼,文毅消失在了人流中。当海棉擦拭眼睛再次发现他的时候,路边一个红衣女人正使劲向他招手,文毅挥动手臂,也飞快奔过去。这个女人,她印象太深,她就是前不久在海棉面前出现过的女人,就是那个死不要脸要海棉把文毅让给她的女人。原来是这个臭婊子等不及了,海棉心里说,真不要脸的骚货,你他妈就没见过男人,难道这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吗?这样的臭男人也要,还喜欢的要命,真是可笑。老子才不稀罕呢,难道这个婆娘还不知道文毅是个没用的东西?但不可能啊,这对狗男女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难道就不知道他文毅是个怎样的货色?这个男人也算男人?他妈的就从来没做一次真正的男人。这种男人,只不过拥有一个男人的躯壳罢了,充其量算得上一个烂水果,不,臭鸡蛋还差不多,想起来都恶心。没想到这样的男人还有人争,真是笑话了!这样想的海棉突然得到奇怪的安慰,眼泪瞬间回流,眼前又出现亮丽的街景,天空依然明朗。

  海棉使劲一甩脑袋,她那飘逸的头发随风摆动,嘴角流露一丝笑意,那笑意意味深长,苦涩而酸楚。

  

  二

  海棉回到家的时候,母亲问,离了?海棉说,离了!

  母女俩各自忙活她们小店的经营,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。

  海棉记事的时候知道,父亲是一个法官,威严而且神圣。她和母亲从农村来到这个城市,享受着城里人的生活。在一二十年前,这种生活,足以让农村女人羡慕得眼睛流血了。农村女人对城市有种天然的向往,但很多人一辈子也只能是痴心妄想罢了。

  可是好景不长,不久,父亲在一次办案中出手打人丢掉了工作,说他是执法犯法。没有了经济来源,母亲在城市的边缘开了一家小餐旅馆,借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。回家后的父亲,无所事事,烦躁不安,脾气变得异常暴躁,很快变成一个十足的酒鬼,喝了酒就与人提劲打靶,高谈阔论,谁也不放在眼里,人人都惧怕他三分。海棉回想起每一次父亲打骂母亲的样子就后怕,每一次母亲都把海棉抱的紧紧的。海棉母亲说,你打我骂我可以,只是不要伤了孩子。母亲理解父亲,哪怕她吃再大的苦,受再大的伤,她依然无怨无悔。母亲对海棉说,以前父亲当官的时候对我很好,带我周游了祖国的许多名山大川,把我当作心肝宝贝一样看待,如今他心情烦躁出现这种状况,海棉你要多多理解父亲。海棉也看到,不喝酒的时候,父亲对母亲很好,有说有笑,这时候海棉也跟着说笑,海棉觉得这是多么值得珍惜的快乐时光。这时侯,海棉才可以看到妈妈脸上灿烂的笑容。妈妈笑起来真好看,像一朵盛开的花儿,妩媚迷人。

  可是海棉父亲,他背着她们母女给客人介绍小姐,次数多了,有些小姐便主动慰劳他。这时候海棉就报告,妈呀,爸爸又去了。母亲无奈地说,让他去吧,免得他在家里胡闹。海棉知道,那些小姐干的都是肮脏的见不得人的坏事。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变得那样丑陋,是父亲变化太快,还是妈妈太过善良,把爸爸惯坏了,无原则了,让父亲这样为所欲为。每当父亲和一些男人从那不堪的地方回来,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可耻的笑容,满口不堪入耳的脏话,海棉对男人就厌恶的想吐,认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。像她的母亲,这样温顺勤劳的女人,父亲居然可以无视她的存在,还不时打骂她。可怜的母亲还得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,操持这个家,辛辛苦苦赚钱养活一家人。

  父亲终究因为烂酒过度,过早离开了人世,留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,艰难的继续她们那清淡的人生。

 

  三

  海棉对男人看法的改变,是在她认识文毅以后。

  没有什么特别,给他们制造这个交点的是一个介绍人。

  那一年海棉十七岁,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,清丽可人了。

  这一天,一个老妈妈带着一个小伙子走进了海棉的小店,这个女人海棉认识,她就是这一带专门给人介绍对象的媒婆。

  这两个人的到来,海棉马上明白了几分,脸上泛起红晕,动作也变得羞涩起来。这样子的海棉,徒增了一种少女的青春亮丽,像含苞待放的花蕾,粉里透红,像叶片上的露珠,晶莹剔透,散发出柔美亮光。文毅只看了一眼,就不敢再看了,他怕亵渎这份纯真的美丽。媒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,喜在心里,她和母亲一边说一边笑。不时看看海棉,又看看这个名叫文毅的小伙子。海棉不想知道她们说什么,她偷偷看了小伙子一眼,这人文静清爽,带着浅浅的微笑,样子蛮可爱的,像个学生,还透着稚气。海棉匆忙干完手中的活,丢下在场的人,一溜烟无了影踪。

  海棉在外面朋友家耍了很久,她估计来人走了,才慢悠悠的回家。

  母亲靠近海棉,用手轻轻拐了她一下说,咋样?

  海棉的脸又红起来,却装作不知道,啥子咋样?我在外面玩去了。

  别装了,你心里知道我在说什么,那个小伙子咋样?母亲眉开眼笑地说,据说那个文毅在一家工厂上班,干的也不是粗活重活,我看蛮可以的,就不知道你咋想?

  妈——海棉难为情的叫起来,我还小呢,忙着谈什么对象,我走了谁来照顾你?

  孩子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这很正常嘛,妈的事你就别管了。你也不小了,要不交往试试?

  妈呀,是不是那个老妈子给你什么好处了,还是他们带来的这点东西把你的嘴巴给封住了,你这样替别人说好话,我还是不是你女儿啊?

  母亲伸手在海棉身上轻轻打了一下,说,我才不稀罕什么东西呢,可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能不关心吗?你长大了,找个恰当的男人是早晚的事,你呀,还不知道妈是为你好吗?

  海棉撒起娇来,说,我不,和妈在一起才好呢!

  海棉口头上不说,心里高兴,她相信母亲的眼力,她喜欢做母亲高兴的事情。

  从此,海棉脑海里不时浮现出文毅的影子,那文文静静的样子,浅浅的笑,咋就与她所认识的男人不一样呢?工厂,那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?他工作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呢?

  海棉想,是不是自己暗暗喜欢上人家了;可她很快冷静下来,可别,还不知道人家咋想呢!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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